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环境危机、生态恶化正使人类文明的延续和发展面临严峻挑战,发展绿色经济、保护生态环境已成为全球性话题和国际共识,实现发展与环境双赢、人与自然和谐,既是人类的共同责任,也是我国的基本国策。今年“两会”上,李克强总理铿锵提出:我们要像对贫困宣战一样,坚决向污染宣战! 今年1月,我随团赴美学习考察环境管理情况,先后在洛杉矶、华盛顿、纽约等地听取讲座,参观现场,访问专家。听取了弗吉尼亚大学有关专家学者关于环保政策与管理机制、环保项目与公众意识、能源开发与应用、水资源与水质管理、生态城市建设、政府与非营利组织的协作等授课;访问了洛杉矶南岸大气质量管理局、弗吉尼亚州环境质量部、华盛顿特区供水与排污管理局、大华盛顿地区政府协会环境部、费城可持续发展办公室、纽约城市大学布鲁克林学院、美国大自然保护协会等部门;考察了南加州西港区污水处理厂、阳光峡谷垃圾填埋场、弗吉尼亚大学冷却机设施、戴尔雨水管理、华盛顿特区排污系统等项目。同时,参观了部分文化名胜,了解历史与传统,感知社会与人文。此前于2013年6月,我参加省行政学院第6期中美高级公务员环境管理专题培训班,主要学习了环境管理体系、环境政策制定和实施、城市环境管理、环境管理中的公众参与等课程,来自美方的有关专家学者综合运用讲授式、研究式、案例式、模拟式等教学方法,多角度、多层次、多方位介绍了美国联邦政府特别是乔治亚州环境管理方面的做法和经验,教与学互动,思与研结合,为第二阶段赴美实地考察奠定了良好基础。在美20天的学习考察,张弛有度、紧凑有效,授课、访问、参观紧密结合、交叉进行、相辅相成,既有感性认识,也有理性思考,还有亲身体验,是一次高密度的考察学习之旅、比较研究之旅、思考探索之旅、谋划发展之旅,带来了观念上的碰撞、思想上的震撼、理念上的升华。 “天是蓝的,山是绿的,自来水是可以直接喝的……”每到一地,人们对美国的生态环境称叹不已。的确,美国及其生态环境在世人眼中堪称“白富美”。但是,美国的“美”并非是与生俱来的,美国在保持世界第一强国地位的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能源消费国,世界第一温室气体排放国,而且一直没有签署《京都议定书》。美国利用其全球霸主地位,以强大的军事实力保障海上运输线,充分利用其在全球各个角落的巨大影响力,整合各种资源,甚至不惜牺牲他国环境获取自身经济利益。美国在近几十年里,也逐渐认识到自身能源高消费的严重危害,开始制定和实行很多降低能源消耗的国家战略规划与法制框架,有很多经验值得借鉴。 (一)重视国家立法与国家战略规划。美国在环境保护法律制度的一些方面走在世界前列,并对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有重要影响。过去几十年中,美国通过了多部法律,鼓励资源的再生利用。1969 年美国制定第一部联邦环境成文法《国家环境政策法》,并制定了具有较大国际影响的环境影响评价制度。1965 年通过了《固体废弃物处理法》,并于1976 年更名为《资源保护和恢复法》,之后又经过多次修订,完善了危险废物和固体废物的各项管理制度。1990 年又通过了《污染预防法》,其目的是通过信息收集、协助技术转让和资金援助来限制污染的产生,体现了预防为主的原则。同时,美国联邦政府和各州政府还推行了一些废物管理方面的政策。自20 世纪80 年代中期以来,美国已有半数以上的州先后制定了促进资源再生利用的法规。美国虽然没有批准《京都议定书》,但在2002 年提出了《美国国内产业自律型的能源消耗说明书》,以此限制国内污染问题。美国从能耗、环保、税收等方面对电解铝、电石、铁合金等高耗能项目进行限制,迫使跨国公司越来越多地将此类产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 (二)鼓励企业和公众参与环境保护。植树节、地球日、国家公园……这些世人耳熟能详的名词,首创者皆为美国人,表明了美国国民环境意识的觉醒。如今,从企业层次污染排放最小化实践,到区域工业生态系统内企业间废弃物的相互交换,再到产品消费过程中和消费过程后物质和能量的循环,都有许多很好的成功实例。同时,还进行多渠道环境教育,各行政部门、企业界、民间团体和个人相互合作,共同努力,综合推进从幼儿到老人各个年龄层在学校、社区、家庭、单位、野外等多种场所的环境教育和环境学习,不断充实其环境宣传手段,通过电视、广播、报纸、杂志等各种媒体和制作、分发宣传小册子宣传环境保护的重要性,以提高国民的环境意识。另外,美国的民主体制也在环境保护中起着重要作用,民意决定官意、政府责任对下不对上的格局,决定了美国的环保政策在导入阶段必须利用经济动因,在市场自发的基础上再由政府因势利导,也就是说必须先有消费者支付意愿的绿色化,才可能有国家决策的绿色化。 (三)绿色技术创新能力领先于世。美国是当今世界第一科技大国,技术优势居于全球主导地位,并且在绿色技术创新的许多方面也领先于世。美国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大学、科学家、实验室……而且活跃在绿色技术创新的核心领域和关键环节,在推进节约资源、减少污染排放方面发挥着先导性作用。美国把清洁能源产业作为其新兴产业发展的重中之重,其战略核心是投资发展“气候友好型能源”,依靠科学技术开辟能源新途径。知识、技术、人才的高效配置,政府、企业、社会的有机联动,使得美国在绿色引领和创新驱动双重作用所引发的新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中走在世界前列,为自身乃至人类的可持续发展提供更大的发展机遇和空间。 (四)注重发挥民间组织(NGO)的作用。在美国,各种类型的环保NGO多达1万多个,不同环保NGO都有自己的核心活动,涵盖环境和生态保护的方方面面,如美国最大的环保NGO之一的大自然保护协会,它的使命就是通过保护土地和水体等栖息地的方式,保护代表地球上生物多样性的植物、动物和自然生态群落。美国的环境保护体制,除了以联邦政府环保局为主线包括各州的环保局以及环保相关政府部门(如林业局等)形成的政府管理体制外,美国的环保NGO在环境保护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可以说,美国环保NGO在保护环境和资源权益方面给予政府、企业的压力与合作是美国环境保护与管理的一个主要动力。美国环保NGO在整个国家环境保护与管理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一是促进环境立法,监督环保执法,通过发动环境诉讼监督政府和企业遵守环境保护法,以维护公众的环境权益。二是合作共赢,促进环保,积极与企业合作,开展环保方面的培训和技术研究,倡导企业履行环保方面的社会责任。三是身体力行,率先垂范,起到了良好的示范带头作用。 中国是世界上主要资源消耗和污染排放的“超级大国”。我们在生态环境方面欠账较多,发达国家上百年工业化过程中分阶段出现的环境问题在我国集中出现,新老环境问题日益叠加,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形势十分严峻。我们正在以历史上最脆弱、最严峻的生态环境,供养着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口,负担历史上最大规模的人类活动,造成了最严重的环境资产和经济损失。中国当前所面临的问题比各发达国家过去和现在所遇到的问题都更为复杂,其中两点尤为突出,一是必须同时实现节约资源、减少污染和促进发展的多重目标,二是在同一时期面临发达国家不同时期遇到的几乎所有资源环境问题,这些问题叠加在一起,增加了解决难度。而且,没有现成的经验和模式可以照搬。我们必须合理地吸取发达国家发展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结合现阶段中国的实际情况以及今后的发展趋势,扬长避短,不断在实践中探索,找出实现发展与环境双赢以及人与自然和谐的最佳途径。 生态文明建设是顺应世界发展大势、实现永续发展的战略抉择,更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根本大业,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重要内容。建设美丽中国,必须牢固树立生态文明理念,正确处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在全社会树立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价值观;必须始终坚持节约资源和保护环境的基本国策,坚持节约优先、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必须统筹谋划,搞好国土空间开发顶层设计,划定并严守生态红线;必须依靠最严格的制度、最严密的法治;必须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
青海被誉为“大美青海”。大美之首,应为生态。青海是“中华水塔”,是我国重要的生态安全屏障。生态是青海在全国最具影响力的区位品牌,保护环境资源、建设生态家园,是青海对国家和中华民族的重要责任、重大贡献。我们应当以科学发展为主题,以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以提高人民生活质量为根本目的,以调整产业结构、防治污染、保护生态为主要内容,着力做好以下工作:
(一)着力打造青海经济的升级版。要以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为主线,抓产业结构调整,促经济转型升级。把调结构作为主攻方向,立足当前,着眼长远,抓住有利时机早调早转,宁可发展慢一点也要质量好一点,宁可速度低一点也要结构调整得快一点,坚决摒弃黑色生产总值、有毒生产总值,坚决不上高耗能高污染项目,坚决淘汰落后产能,宁缺毋滥,以质取胜。大力发展先进制造业、现代服务业,构筑高端产业体系;大力发展设施农业、生态农业、休闲观光农业等现代农业;大力发展资源循环利用产业、水处理产业、节能环保服务业等环保产业,推动产业集成集约集群发展,推动绿色循环低碳发展。
(二)着力促进人口、经济和资源环境的空间均衡。要充分发挥规划的先导和门槛作用,把发展经济与生态保护、资源利用与改善民生结合起来,科学布局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形成科学优化的发展格局。严格落实主体功能区规划,牢牢守住生态红线,加快形成优化开发、重点开发、限制开发、禁止开发四大类功能区域,构建科学合理的城镇化推进格局、农业发展格局、生态安全格局,实施有差别的开发举措,合理控制开发强度。特别是加快体制机制创新,通过建立经济、有效并且能够吸纳公众和非政府组织积极参与的保护发展模式,让生态价值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回报,让当地百姓得到应有的生态补偿,实现生态文明、经济发展、生活富裕、社会和谐。
(三)着力解决影响群众生活质量的突出环境问题。要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发展理念,以解决影响群众生活质量的突出环境问题为重点,增加资金投入,修复生态环境。实施清水工程、净化工程、绿化工程、重点生态环境治理工程。加强饮用水源地保护,搞好水资源循环利用,推进非常规水开发利用。积极开展西宁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联防联控,加强PM2.5治理合作,促进环境空气质量明显改善。持续开展市容综合整治工作,强化生活垃圾分类收集和无害化、资源化处理。要正确把握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努力克服重发展轻环保的思想,将保护生态环境与促进经济增长有效结合起来,生态与生计兼顾,“绿起来”与“富起来”结合,促进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与生态效益有机统一。
(四)着力强化法制政策和体制机制保障。要把资源消耗、环境保护、生态效益纳入经济社会发展评价体系,建立目标体系、考核办法、奖惩机制,健全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和生态补偿制度,深化资源性产品价格改革和环境税费改革,积极推进碳排放权交易、排污权交易和绿色供应链管理试点。制定完善资源环境经济政策,逐步提高生态环保财政投入比例,推动建立多元化投融资机制。加强生态文明法制建设,修订完善相关地方性法规、政府规章和配套制度,将立法目的扩展为保护和改善生活环境与生态环境,保障社会动员和参与,健全生态风险管理和应急救援体制机制,建立完善生态环境保护责任追究制度和环境损害赔偿制度。利益要分享,责任须共担。目前,最迫切的问题是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补偿机制,逐步形成国家、受益主体按受益程度分担责任的长效机制,确保青海生态得到保护、民生得到改善、社会得到发展,并在发展中更加突出生态的保护和建设,强化青海的生态屏障功能。
(五)着力完善生态环境教育与公众参与制度。要提升全社会的生态文明意识,弘扬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的理念,把人类的道德关怀覆盖到大自然和生物界,正确认识人在自然界中的地位及价值体现,从中华传统文化中汲取尊重自然、善待自然的精华,形成新的生态文明价值观,引导群众增强生态意识、节约意识、环保意识,倡导合理适度消费、绿色低碳消费,培育生态文化、生态道德和生态行为,营造自觉保护生态环境的良好风气,养成健康文明的生活方式和行为习惯。促进民间环保组织健康发展,充分发挥社会组织的积极作用,包括参与影响环境的建设项目的决策和执行过程,参与环境政策、规划的制定和执行监督,反映公众的环境诉求,传递和解释政府的政策规定和环保作为,监督和指导企业改善环境管理,实现政府、企业、个人、社会一起发力,综合施治。同时,广泛开展生态保护方面的合作和交流,相互学习借鉴研究成果与经验,共同应对环境难题,提高环境保护能力与水平。
(六)着力推动生态文明先行区建设。2013年12月1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青海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二期工程规划》,将治理范围从15.2万平方千米扩大至39.5万平方千米,提出以保护和恢复植被为核心,将自然修复与工程建设相结合,加强草原、森林、荒漠、湿地与河湖生态系统保护和建设,完善生态监测预警预报体系,夯实生态保护和建设的基础,从根本上遏制生态整体退化趋势,使支撑民族长远发展的“中华水塔”坚固又丰沛。这是机遇,更是责任。我们要认真落实国务院批准的二期工程规划要求,统筹规划,综合治理,突出重点,扎实推进,进一步加强对三江源生态保护的组织领导,不断扩大三江源生态保护和建设的影响力、吸引力,推动形成全社会共同参与和建设的良好局面,突出维护和改善区域重要生态功能,坚持保护优先、自然恢复为主,强化科学治理,加快生态系统恢复,同时在生态建设中同步推进畜牧业生产方式转型,增加农牧民收入,走出一条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 “双赢”之路,为建设美丽中国作出新的更大贡献。□
(作者系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厅研究室主任)